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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子川 - 10/3/2016 8:11:05 PM
小编的前言:这是李志春老师在给同学们上完存在主义与加缪《局外人》的读书小组课程后,花三十分钟写就的文章,小编也没有完全看懂。。欢迎各位同学来讨论一下吧。


很久以前有人问我,为何我的身边总带着一枚硬币,我笑笑,没有告诉他。后来我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孩,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个流浪人了。在沙漠里,远远近近有浮沙在尘嚣中奔腾,淹没了视野的底线。他浑身上下裹着淡黄色的布衣,站在沙丘上,裸露着双脚,看起来像是一颗枯萎稻草的颜色,荒凉得在稀薄的风沙里不知所措。总是走出蜿蜒的脚印的孩子,看我的眼神很清澈,我喜欢他看着我的样子,每当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的时候,我便觉得,这个沙漠里也会有河流。
        我问他为何会一个人在这无垠的沙漠里,他说他不知道回家的路。我咧开嘴觉得有点可笑,于是我又问他,“你的家在何处?”
        他看着我,用清泉一般的眼神:“在河边。”
        我笑笑,觉得无言以对,他又突然拽着我的手问我:“叔叔,你说哪一边会是我的家?往左走,还是往右走?”
        我想了很久,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。于是我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,对他说,“何不用这枚硬币解决问题?”我把硬币凑到他的面前,“正面就向左走,反面就向右走。”
        猛烈的阳光下我抛起硬币,目睹它在空中旋转出金黄的色彩,然后无声地落在地上,死一般地反射一切。
        “左边。”我笑着告诉他。
        然后他问我:“这里是沙漠,为什么要带一枚硬币?”
        我笑笑,对他说,“用来决定方向阿,小弟弟。”
        他张开两片嘴,朝我笑:“我也想要这样一枚硬币。”
        那以后,这个孩子朝左面去了,而我继续走我的路……


        我笔直走很快走出了沙漠,放下行囊回望满是浑沌的沙漠,那里像海一样在呼啸,风中摩挲着尘埃,然后发出有些肆虐的声响。
        我叹息了一声,沿着河岸的曲曲折折走了下去……
        后来,又有关于硬币的事情,这是一个说要来报仇的女人,但我并不认识她。蒙着脸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神,睫毛很长,很有穿透力地逼视着我。现在,她正用刀子架着我的脖子,而我用枪低着她的脑袋,很安详地看着她。
        然后,我很平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,“何不用用硬币解决生死?正面你就杀了我,反面我就杀了你。”
        她有些异样地看我,而我很淡定得把硬币抛起来。
        她有些恐惧地看着下落的硬币反射着她的脸,突然,她提起刀子,隔着硬币犀利的刀光闪烁了一下,我听到清脆的声响,硬币在空中分裂开来,我看见两个太阳。那时我向后走了一步,躲开了她的刀子。
        河里分裂成两半的硬币,安然躺在浮动的涟漪下面。我抬起头,笑着对她说:“现在,我有两枚硬币了。”
        报仇的人最终没有杀我,我不知道为什么,只是继续走我的路。


        我在森林里走的时候,看见一个倒在路边的老人,他看起来很憔悴,我知道,他快要死了。现在他百般狰狞的面孔,拖着无力的四肢,在树叶的天空下很黯然。
        “能够,坐下来,和我说说话妈。”他看我的眼光带着乞求。
        我坐下来,觉得自己无话可说,只好有点尴尬的沉默。他脸上的皱纹带着忧郁的色彩,像是布染黄昏的颜色,远远近近的哀愁。
        他好像已经麻木,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话,只是很静得看着很远的地方。
        他很快就死了,而我在他临终的时候却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        现在,他靠着树干,永远的睡去了。
        而我正坐在他的身旁,看着他逐渐冰冷的容颜。我把手伸进口袋,拿出半枚硬币放在他的手里,替他握紧。
        “传说中渡溟河的时候,船夫会向你索取一枚硬币,我只能给你半枚,你好好和他商量吧。”
        说完这句话,我拿起行囊,继续我的路。


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起硬币的事情。我带着那半枚硬币走到了我也不认识的地方,那里没有人烟,没有荒草。我站在空旷的中央,看着四面八方,体温在萧杀的寒风中退却,我仿佛一座冰雕,正把手伸进衣袋,找我的半枚硬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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