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到这里哈！

关于宋襄公，继续思考。
忍不住感概，所有的同学，觉得宋襄公傻的不少，认同他的，也基本都是从功利的角度来说的，做这件事情，是因为“有用”，宋襄公想让其他人服他，想当霸主，想学礼仪……
没有一个人提到，因为这件事情是正确的，所以我要做.
想到康德的道德自律，还有前段时间关于“道德”的讨论：

邓晓芒有一次访谈里面提到：
康德给了它一个超功利的理论根基，就是说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，不是为了得到回报，虽然你可能会得到回报，但那并不是你的目的。只是根据自己的理性原则才那么做的，人才会是自由的。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回报，那就不是自由的，因为如果没有回报，就会不甘心。

又想到地海巫师：格得既没有输，也没有赢，只是以自己的名字叫出黑影的名字，藉此使自己完整，成为一个人：一个了解整体真正自我的人，除了自己以外，他不可能无任何力量利用或占有，因此他只为生活而生活，绝不效力於毁坏、痛苦、仇恨或黑暗。

《君子的春秋》这本书通过十位春秋时的君子的生平串起了春秋的历史，有点儿《史记》纪传体的意思，也让我对那段时期的“礼”有了深刻的认识。春秋时期的礼仪，不仅是个人行为的准则，也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，其重要性在当时怎么说都不为过。即使是战争，也要遵守礼仪，这在现代人看来很不可思议。放在那个时代我第一次理解了两个人，对他们的看法几乎和之前正好相反。
第一个是宋襄公。之前以我片段的知识，总认为宋襄公是迂腐、懦弱的，枉为人君，实则事出有因。宋襄公是宋桓公的嫡子，应当继承王位，但他认为庶子目夷比自己能干，就要让位，目夷认为这不合礼，坚辞不就。宋襄公帮助齐国的公子昭回国继位，算是张了一把脸。后来的会盟，简直是笑话，约了四个国家，三个不给面子。他没有那个实力，偏偏想要会盟称霸，简直像个任性的孩子。与楚成王会盟，以君子之风不带兵马，结果被楚成王俘虏。后来和楚国在泓水的交战更是千古笑谈，他遵守礼仪不肯在楚兵渡河时和刚渡河还没有排兵布阵好时出兵，而是等对方摆好架势，才身先士卒下令出击，结果大败而归。这些看似不合情理的事情在当时注重礼仪的春秋，却是让人看重的，是宋襄公心里不可逾越的准则，甚至是信仰。回到春秋时代，我理解了一个宋襄公作为一个君子的选择，虽为之叹息，但也油然而生一种敬意，正像作者所说“宋襄公迂阔而悲凉地坚守着崩溃中的礼仪，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”。个人，很难超越时代！
第二个是曹刿。《曹刿论战》这篇文章一直选在初中语文课本里，我也讲了好多遍，一直认为他有勇有谋，有见识有责任，是个贤能之士。也偶尔闪现过怀疑，他的“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”也不是多么高深的策略，别人怎么没想到，齐桓公也是雄才大略见识超群，怎么会轻易中计？但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，没有做过多思考。《君子的春秋》揭开了谜底。原来曹刿是钻了别人守礼的空子，才小胜一局。其后的一件小事有点像完璧归赵的故事。长勺之战三年后，鲁国主动请求献地，与齐国会盟合谈，但曹刿又一次故伎重演，在正要盟誓的时候揪住齐桓公，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。齐桓公被迫答应归还之前侵占的土地，并且在管仲的劝解下没有一怒之下攻打鲁国。齐桓公以守礼赢得了其他诸侯国的信任，得到了用武力没有得到的结盟。而曹刿却得到了小利失去了大义，这种在今天被我们赞美有加的行为，在春秋时期却很难得到认同，这让我对曹刿有了新的认识。在历史的长河里，曹刿如昙花一现就淹没了，这是必然的！

评价人物，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评判标准，我们只有把人物放在他所处的时代才能更好地理解他，更准确地评价他！同理，现代社会，特别是公众人物，我们往往只看到了个别事件，就随意追捧或贬损，都是缺乏理性的行为！

我读关于哲学或是心理的书，总是读得很慢很慢。譬如《荣格自传》。虽说这并不是他的著作，他拒绝把这本书放到他的“全集”里。可是在这本书中所体现出来的哲学、精神病学、心理学、人类学……却是那样的广袤。

陷在他的《中学时代》足有十天。反复翻来翻去，对于他对上帝的思考，对神学的思考，让我欲罢不能。

一个人的信仰出于什么呢？他为什么要去信仰呢？信仰的“神”真的值得信仰吗？“神”就是完美的吗？

很久以前，我只是觉得，信仰，是只关乎自己的，是必须得自己做出自由的选择后的结果。所以，我一向不主张那种给小孩子甚至是婴幼儿“洗礼”的行为。我认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强迫的，是违背了本人意愿的（因不是在本人达到能清醒认识的程度），是不道德的。可是我没有读过任何有关的书，我无法去辩析它。

而在荣格的这本自传中，他从童年开始就质疑“上帝”。他的父亲就是牧师，他家族里有N个神学者。然而，他却不是听由他们要他的”只是信仰“。而是怀疑上帝的所做所为里的那些”邪恶“对于上帝本人的意味。

到了中学时代，他的这种认识更强烈，也更有力。”要是上帝是至善的，那么他所创造的世界，却为什么如此不完美，如此腐败，如此可怜巴巴的呢？显然它是受了魔鬼的感染并投进了混乱之中。“他质疑上帝产生魔鬼的初心，也质疑上帝本身。

而人性的信仰，在我看来，是人性在追求一种”恐惧的依托“。是精神病患者制造出来的一种”假象“”幻象“，并将之伟大化了。

人其实很容易产生”恐惧“。无论是未知，还是做了有愧于心的事。这种种的恐惧，需要一个宣泄口，不然可能会产生恶劣的后果，即”精神病爆发“成疯子或格格不入的人。

但随着时代发展，信仰，已经成了宗教的一种手段。荣格在质疑的同时，就是一种苏醒。

打破那些以前的”瓶瓶罐罐“，才能腾出空间来，舒展手脚。

这个月读的书很杂，也还在继续读《人类简史》《左传》，在读从刘显老师朋友圈看到的《女孩们的地下战争》，也在读樊老师的《行读中西的人文课第2册《汉魏晋与古典时代》。
      《汉魏晋与古典时代》这一册用的比较很多：中西方比较，人物作品比较。《山鬼》《诗经·郑风·丰》和古希腊悲剧《美狄亚》中的女主人公来比较中西爱情故事中的女主人公。大学时候读到《美狄亚》，总觉得女主人公太极端了。樊老师却用这种比较告诉我们：女主人公是用行动赢得自己的道义和公平。也对中西方的“天问”进行了比较：与屈原相比，安提戈涅、俄狄浦斯王之所以没有自尽，是因为他们的精神背后拥有神的信仰。比较了屈原与韩非的异同。比较了《咏怀诗一》和《古诗十九首》中的《明月何皎皎》情感上的区别。
    无论是在讲座还是在行读中，樊老师都喜欢用比较。是的，比较、对比是一种很好的方法，我觉得我也要在我的教学中多多使用。今天我们的新教材都在讲整合，而整合是离不开对比、比较的。在比较中更明确了彼此特性，又发展了思维，真的很好。

刘熙载在《艺概·文概》说“文之有左、马犹书之有羲、献”。特别喜欢《史记》的描写，但在对读《左传》的时候，我还是被其中的语言描写惊艳到。《<左传>选评》这一节的标题是“无效的忠言，有效的预言——伍员谏许越平（哀公元年）”。伍员在劝谏的时候，先引用了俗语，然后始终将吴越放在一起分析形势的此消彼长，接着循循善诱分析如果不趁机灭掉越国的后果。最后，君王不听之后，还有一段预言。这一段的语言描写，彰显了《左传》记言的特点，结尾的预言也是其特色，既彰显了其道德的力量，也增添文本的神秘。诚如梁启超说：“其记言文渊懿美茂生气勃勃，后此亦殆未有其比。”

《左传》，这本书拿起来读几页，又放下了，貌似有些读不下去。断断续续的在读越南裔 阮清越的一本《同情者》。西贡陷落的时代背景下的  一幕幕人生图。妮妮在读英文版，我读中文。因为 同一本书，便有了和孩子的沟通渠道。
昨天的时候，孩子发给我一段文字。這三年中畢業的年輕人碰到的是21世紀第一次全球性的大瘟疫。
大概沒有人對於這樣百年一遇的震盪是「準備好的」。
明顯的是，這幾屆的畢業生被剝奪了本來應該有的各種成長機會，譬如出國游學，譬如學術交流，譬如與各類知識人物相交所得到的身教、言教，譬如濡染到虛擬世界無法傳達的人的氣質與溫度。
但是，誰說這場瘟疫隔絕不是一種另類大學習呢？誰有機會在一個訊息如閃電的時代裡碰到這樣一個複雜、深刻、一髮動全身而人類命運為之改變的「巨現象」？
2011年為香港大學醫學院的畢業生做了一場演講，疫情中回首閱讀，竟像預言，也是寓言。
獻給2022年在大瘟疫的巨變中畢業的親愛的。
你是否想過：在你的時代裏，在你的社會裏，你會抵抗些甚麼，堅持些甚麼？ ——龍應台

郑庄公
    再读《君子的春秋》第一个人物郑庄公。结合《郑伯克段于鄢》引发了我的思考。郑庄公是个了不起的英雄。
郑庄公是个复杂的人物。书中第一句话概括得很到位——挑战了原本天经地义的道德秩序。郑庄公是个谜一样的人，开创霸业的枭雄。他的霸业与他性格息息相关，幼年的特殊经历一定让让他早早练就生存技能，学会隐忍，使用谋略，为后来突破种种困局打下了基础。正如书中也说到了，不受任何压迫，敢于挑战一切，这种挑战又处处影响大局，影响时代。
郑庄公童年应该是满腹委屈和愤懑的，谁让他一出生就是储副，高贵的身份与与生俱来的权利；一出生即遭到天底下最应该亲近的母亲的厌恶，希望得到爱却屡遭不公，这样的特殊经历糅合，让一代枭雄背后的故事引人深思。武姜的偏心不公可以说危及庄公长子性命地位的，母亲不仅没有成为倚仗，却成为成为敌人，孩子的性格怎么不能受到影响？春秋战国，历代以来为得到王位手足残杀你死我活的例子不要太多，还好妈不正爹还行，毕竟战战兢兢之中熬到了王位继承，熬到了一国之主当家做主的时代。
庄公后来的霸业不消说那是赫赫有名，书中提到的几件事非常典型。对世界第一次反击就是驱弟逐母，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耳熟能详，庄公对母亲和弟弟毫不犹豫地清算，又和母亲和好，只是这样的和好可能让武姜意识到自己大儿子有多强，却不能弥补幼年在大儿子身心留下的伤害，叛逆而强悍的性格初露端倪，复杂隐忍的本领炉火纯青，直到弟弟段被彻底杀死。繻葛之战开了挑战天子权威的先河，后来孔子“八佾舞于庭，是可忍孰不可忍”又算得了什么，用实力说话的时代，郑庄公已经让周天子领略到了。至于后来的邻国交战、打败戎兵，不过是一名成熟的军事、政治强权者一次又一次的游戏的胜利罢了。

《古文观止》中选编的有关《左传》的几篇文本，结合关节处的点评阅读，很受启发，可以发现在自己阅读中不易发现的内容。《郑伯克段于鄢》中叙写郑国王室内部势力之间的权力之争，多线索明细，人物形象鲜明饱满，读来很有味道。

《君子的春秋》，春秋是霸主的时代，也是君子的时代。当四方诸侯在争夺霸业的同时，他们讲究道义和礼节。君子建功立业靠的不仅是实力，更是道义和礼节成就了他们的霸业，他们的名字也因此传颂千古。
      齐桓公是一个重义守信的霸主，他的成功绝非偶然，就拿齐桓公派兵救燕的事情来说，燕国求助齐国，齐桓公讨伐山戎，打到孤竹才班师。在齐桓公班师回国时，燕庄公感激涕零一路相送，竟然不知不觉进入了齐国的境内。齐桓公说道：“除了天子，诸侯间相送不出自己国境，我不能对燕无礼。”于是毫不犹豫地把燕庄公送至的齐国领土送给燕国，并让燕君重修召公之政，向周王室进贡。诸侯们闻知齐桓公如此重义守信，对齐桓公更加心服口服。这样的事情，比比皆是，齐桓公因为有道义和礼节得到民心，成就霸业，正所谓“得民心者得天下也”。
    在我们的生活中，无论大事小事，这亘古不变的真理不能忘切呀！！！

#人生的减法
      一
    如果以初级算术，来设喻人生。那么，大致可把人分成三类。一类人专用加法；一类人善使减法；还有一类人，加法、减法混合着用。其大概率，是前半生多用加法，后来跌了跟头，于是觉悟，后半生改用减法。
      二
      庄子，是用减法的高手。他所处的年代，“诸侯争养士”，对智慧和才能，是无比重视的。以其之能，若是想出人头地，并不困难，可他却唯恐避之不远。也就是说，非他不容于社会，只是他不肯接受而已。要说退避，他是真正的退避。要说减法，这就是真正的减法。
    诚然，这样的减法，原是出自于无奈，是在纷乱时代中明哲保身的生存策略。但从更好的维度来看，他所追求的，是生命的自由解放，对个性、本色的保持。这就导致他与一般的悲观厌世的利己主义者迥然不同。所以，读庄子的文字，才能使其在遭遇挫折，濒临困境时，短暂的超越现实，解困身心，重新让精神感到振作。
      三
    读庄子时，常想到苏格拉底。这位比他早生一百多年的西方先哲，长年光脚赤足，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裳，在雅典的街头演说。当他经过市场，看到布满街头，琳琅满目的商品时，不禁感慨道：“这里竟有那么多东西，是我根本用不着的！”是呀！人生不过百年，有什么东西，是一定要有的呢？除了生死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“确定”呢？
    据说，苏格拉底相貌丑陋，像个粗鄙的脚夫，可他却被雅典的美少年们崇拜为神。如他自己所言：“是的，一无所需最像神”。

之前读了一点陈年喜的诗，读到这首《牛二记》的结尾：
“二十一年过去 不是一挥间仿佛陈胜吴广抗秦
李自成请命
以高亢开始  以灰丧结束
如今  我看见牛二已经疲惫不堪
像战国末年”
于是想到《左传》，想到《史记》，觉得很奇妙，一种当代人身体与整个古代历史断片的呼应。


另外，最近在思考怎么给学生上“整本书阅读”，于是又想到讲坛的这类读书讨论，可能相比集中一段时间来做这件事情，像讲坛平时做的这样，把它渗透、分散在一整个学期里，再定期布置任务、问题和讨论，才是更合适的。但又感到像讲坛这样小规模的讨论，很难在一个比较大的班级里完成……而作为平时任务，也很难保证学生每周都真的去读、去做、去思考，真的跟上我想象中的“进度”，啊，还是蛮难的……

本月阅读《极端的年代：1914-1991》，霍布斯鲍姆的年代四部曲的最后一本。全书分为三个部分，第一部分大灾难的年代，第二部分黄金时代（二战后的25-30年），第三部分天崩地裂（1973年之后的20年）。霍布斯鲍姆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和历史学者，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角度，详实地分析了20世纪世界各国、各国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、经济、科技、文化状况。他认为遗忘与篡改历史，是二十世纪最大的敌人。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信息、史料，可能是不全面甚至篡改过的。这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，即我们思考和讨论历史和现实问题，还需要想办法了解历史的真相。
于我个人而言，收获更大的是理解不同的人、组织的选择，背后的动机无非是信仰与利益。作为知识分子，应当如何跳出自己狭隘的立场来看待世界，作为老师，应当如何正确引导孩子们认识世界，是一个需要时刻警惕的问题。

最近看的是短小的文章，其中一篇写唐朝集市的文章，长安城集市两边并不允许摆摊，因为路是专为行人用的，骑马，赶车，行走，速度很快，因为没有了阻挡。这种理念很先进，与今天的红路灯很类似。

最近读了蒋勋的孤独六讲，现在因为疫情居家隔离，虽然有现代化的沟通工具和手段，我们要想完全做到不孤独也是不可能的。如何理解自己的孤独，如何与孤独为伴是每一个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必备的能力。